甲戌前脂砚斋曾几次阅评《石头记》?
——《我的红学研究》之 八
在已卯本的第十一至二十回、第三十一至四十回、第六十一至七十回的总目上,都注有“脂砚斋凡四阅评过”一行字。由是可知:至乾隆二十四年已卯(1759年),脂砚斋已是第四次阅评《石头记》了。那么,脂砚斋阅评《石头记》的次序是怎样的呢?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,不但有助于判断曹雪芹开始创作《红楼梦》的年代,而且有助于更好地了解《红楼梦》的成书过程。过去,已有不少红学家做过有益探讨,并得出如下结论:1)甲戌前,脂砚斋首次阅评《石头记》。根据是甲戌本第一回所云:“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,仍用《石头记》。”2)乾隆十九年甲戌(1754年),脂砚斋第二次阅评。根据同上。3)脂砚斋第三次阅评是乾隆二十一年丙子(1756年)。根据是庚辰本第七十五回那条“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对清”的回前批。4)乾隆二十四年已卯(1759年),脂砚斋第四次阅评。根据是已卯本上有“已卯冬月定本”及庚辰本上那24条已卯年的批语。
按以上排列,甲戌前脂砚斋只阅评过一次而无疑。甲戌前脂砚斋真的就阅评过一次《石头记》吗?回答是否定的!笔者以为:甲戌前脂砚斋曾两次阅评。甲戌本第一回说的明白:“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,仍用《石头记》。”“抄阅”,无疑是指抄阅《石头记》一书;此处的“再”,不作数词第二次讲,应是连接“抄阅”和“评”这两个动作,并表示他们先后关系的副词。“抄阅再评”的正确解释是:先抄阅一遍《石头记》后,又作评点。
甲戌年脂砚斋为什么要“抄阅再评”?笔者的看法是:甲戌年脂砚斋所阅评的《石头记》与甲戌前他所评阅过的《石头记》,无论是在内容上,还是在规模上都已不尽相同的缘故。我们知道,《红楼梦》这部封建社会百科全书式的伟大作品,其成书过程是十分复杂的。这可从甲戌本第一回《凡例》附题诗中的“字字看来皆是血,十年辛苦不寻常”及第一回正文所交待的曹雪芹于悼红轩中对《红楼梦》曾“披阅十载,增删五次”而略见一斑。甲戌年脂砚斋所评阅的《石头记》是又经过曹雪芹增删,且无论在内容上、规模上皆已不尽相同于甲戌前他所评阅过的稿本了,这是完全讲得通的。不然,脂砚斋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“抄阅再评”。
对于《红楼梦》后四十回出自何人之手,红学界至今争议颇大,但至甲戌年《红楼梦》已基本定型,看法较为一致。即使按甲戌年脂砚斋抄阅的只是前八十回,那么也有洋洋六七十万言。这还不包括那些需要转录下来的初评时的诸公们的批语。若按每天抄录一千字计算(工笔正楷),少说也得六、七百个工作日。甲戌至丙子五月初七日,也就是两年多的时间。故此,笔者以为:甲戌至丙子是一次阅评。由于这次阅评是脂砚斋力透纸背的“抄阅再评”,故历时两年之久,直至乾隆二十一年丙子五月初七日方“对清”。
综上,脂砚斋四阅评过的次序应为:1)甲戌前,脂砚斋先后两次阅评《石头记》;2)甲戌至丙子年,脂砚斋第三次阅评《石头记》;3)已卯年,脂砚斋第四次阅评《石头记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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