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《我的红学研究》之 六 曹雪芹的生前好友敦敏写过一首《小诗代简寄曹雪芹》,内容是邀请雪芹于“上巳前三日”到他小院赏春。这首诗虽然没有注明干支纪年,但因其前三首诗《古刹小憩》下注有“癸未”,且《小诗代简》所写内容也合“癸未”物候,故持“癸未说”者认为:《小诗代简》亦应作于“癸未”。然而,国内所藏《懋斋诗抄》中的“癸未”二字有挖改痕迹,故主“壬午说”者怀疑“癸未”二字是粘贴上去的,不足为证。后来情况有所变化,原因是赵冈先生在查阅了美国哈佛燕京图书馆所藏《八旗丛书》第二十七册《懋斋诗抄》清抄本后发见:“癸未”二字此处作“庚辰”。于是,有学者提出:《小诗代简》亦应作于庚辰春。笔者以为这是很值得商榷的。
敦敏《懋斋诗抄》有一首《芹圃曹君(原注)霑别来已一载馀矣。偶过明君(原注)琳养石轩,隔院闻高谈声,疑是曹君,急就相访,惊喜意外。因呼酒话旧事,感成长句。 》的七律。诗云:“可知野鹤在鸡群,隔院惊呼意倍殷。雅识我惭褚太傅,高谈君是孟参军。秦淮旧梦人犹在,燕市悲歌酒易醺。忽漫相逢频把袂,年来聚散感浮云。”此诗按《懋斋诗抄》的编年顺序,应为乾隆二十五年秋的作品。从诗题“芹圃曹君(原注)霑别来已一载馀矣”及诗的末句“年来聚散感浮云”看,曹雪芹于一年前曾离京他往。对此,张宜泉的《怀曹雪芹》也可证。诗云:“似历三秋阔,同君一别时。怀人空有梦,见面尚无期。扫径张筵久,封书畀雁迟。何当常聚会,促膝话新诗。”该诗念远系怀之情不易言表,当作于曹雪芹离京他往不久。雪芹此次离京的具体日期,现已无只字可查。但敦敏说他“别来已一载馀”,可推知雪芹离京的时间大概是乾隆二十四年乙卯(1759)春夏之交。从乙卯春夏至庚辰三月,其间近一年。以敦敏与雪芹的关系以及其他共同朋友间的消息交流关系而言,说他在雪芹走了近一年尚不知道此事似乎不大可能。
故此笔者以为:敦敏绝不会明知雪芹不在京还要邀他到小院赏春;《小诗代简》也绝不会作于庚辰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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